旋钮病患者

借别人之口讲出自己的故事,讲故事的人和故事里的人,都撒了谎。

[元远流长]生活本来


想吃这口饭很久了但一直没看到称心如意的就自己写了 很寡淡琐碎 但我真的很爱这种平淡日常

我跟友友说,源远流长源远流长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感觉像是会平淡的过一辈子。


张嘉元之前其实见过伯远一次,那天在他办公室,伯远的爸爸领他来,伯远只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不说话,不看张嘉元,却很小心地用眼睛去瞟他爸爸的后背,一边瞟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马卡龙。

那包马卡龙不好吃,就买来摆摆样子的,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倒是好看,吃到嘴里一股子劣质色素味儿。

张嘉元稍微偏过一点脑袋去看伯远。他从未考虑过有一位伴侣,好像从未想过这件事,他目前也不需要一位伴侣。可他看着伯远,伯远还在低着头,腮帮子鼓鼓的有些费力地嚼着。

那个瞬间张嘉元想,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一起生活,应该也挺不错的。

他答应了伯远爸爸的要求,帮他的公司渡过危机,娶伯远过门。

他们没大张声势的做什么,只挑了个上午领了证,中午也没有一起吃饭。在门口伯远两只手捏着鲜红的结婚证,抬起脑袋看张嘉元,看上去很困惑,但没说什么,张嘉元也没说什么。

他很自然地问伯远,你要去我那里住吗?

伯远停了一下说,唔,学校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过几天行吗?

张嘉元开着车,点点头。

张嘉元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他设想过家里再有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他有轻微的洁癖,尤其讨厌难闻的味道,他不喜欢有的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觉得又臭又恶心,他想象不出他和伯远的气味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子。

不过伯远很听话,他想可能是伯远本来就很小只,很多时候他晚上回家,就看见伯远蜷着腿坐在沙发前面一边看电视一边搭乐高。每次伯远见他回来,都会有些局促地打个招呼,然后迅速抱着自己的积木小步跑回自己的的画室。

他们住一件卧室,张嘉元晚上有时在书房办公,他在家里给伯远改了一间画室,伯远总躲在哪里,他不进去,他想那是伯远的地方。

他也不太敢敲门,敲门了像是对方就要邀请你进去,他想伯远可能也不喜欢别人的气味染了他的空间,他只隔着门跟伯远讲话,他说,我洗完澡了,你可以去用浴室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然后听见伯远在房间里,很大声的应一句,嗯!

“嗯”本就是比较沉闷的词,要闭着嘴从喉咙发出,全靠声带发声,你总拿不准要用多大的音量。

张嘉元买很多马卡龙放餐桌上 ,他去面包房认真挑着,也一起买了蔓越莓饼干和加了葡萄干的棍式,结账的时候看到有卖奶香芝士条,想着伯远可能早上会想吃甜的,便也拿了两包。他都摆在餐桌的餐盘上,可好几次他看伯远都没有去拿,他想了一下,一次上班前回头对伯远说,那个加了葡萄干的棍式很好吃,你可以尝尝。

他不想用“我给你买了什么什么”这样的句式,这样的说辞总像是他在圈养着伯远,他用“我就觉得什么什么很好吃你尝尝”这样的句子,他觉得这样才更像是两个人是在一起生活。

两个人一起生活,一起呼吸。

他把浴室里两个人的洗发水摆在一起,像是两个人的味道被放在了一起。

他感到有一个伴侣好像真挺好的,伯远虽然还是有些怕他,像是总躲着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很自然地承担起伴侣的职责。每天早上张嘉元要出门的时候,他便转过身来,也不说话,伯远便回立马小跑过来帮他打领带,他当然长了手是可以自己打的,可每天早上当他站在那里摆着手伸出脖子乖乖等着伯远帮他打好领带的那两分钟时间里,伯远比他矮一个头,他低下头刚好可以看到伯远的发旋,他觉得自己好像越发活在真实生活中。

他想,吻一下自己的伴侣应该也是一般生活,于是他低下头,吻了一下伯远的发旋。伯远呆了一下,但也没反抗,从此以后,每天早上,他帮张嘉元打好领带,便都会很乖站在那里低着头,等张嘉元吻一下他的发旋。

张嘉元对他的工作不了解,只知道他在大学教画画,偶尔会办自己的画展,有几次听伯远在客厅一边打电话一边一些烦躁地走来走去。他想去干涉对方的生活是不好的,但伴侣遇到问题时或许也是应该表示帮助的。于是他从书房走出去,看着伯远正皱着眉不知在手机上敲着什么。

他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伯远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不知为什么突然把手机往身后一藏,“没什么!”

他想应该不是画展的事,因为伯远这次没往画室跑,只是走到了厨房角落里,继续打着电话。不过声音很小,他听不清。

几天后,早餐的时候伯远好像还是很烦躁,张嘉元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伯远揉了一把刘海然后重重地叹气再重重地把胳膊放下。

张嘉元吞下那口白粥,把勺子放回碗里,抬起头看向伯远,“伯远,如果需要我我为你做些什么的话。”

伯远欲言又止,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手,张了好几下嘴巴,张嘉元也没再拿起勺子,只一直等着。好半天伯远才开口,“就是、我爸、我家那个产品发布会,想让我带你回去一趟。”

张嘉元挑了一下眉毛,想不通这为什么会让伯远困扰成这个样子。伯远又继续解释着,“可是我不想……”

他突然就明白了伯远在拧巴些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些天伯远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他把手伸过去,握住伯远的手腕,伯远的手腕很细,他一只手就可以圈过来,他捏着伯远的手腕抬了抬,意识他抬头看自己,

“我娶你,不是你爸爸把你当商品送给我,是我觉得,我想要和你一起生活。”

宴会结束的路上,张嘉元喝了一点酒,伯远本来想帮他叫司机来接,张嘉元牵了牵伯远的手,他想,这种时候在月亮下走一走也挺好的。他问伯远,我们可以走回去吗?

伯远惊讶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张嘉元跟他手拉手,就沿着马路边走回去,他走在下边,伯远要顺着边缘走。可能是伯远看他喝了一点酒,觉得他没平时总板着脸那么吓人了,便一点一点和他扬着手。张嘉元任由伯远晃着,他觉得他轻快地好像要飞起来。

他转过头,感到伯远的体温向他靠拢,他意识到,伯远将在他以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在他的身旁。他突然觉得余生的每一天都是会是美好的一天。


——end。

同系列后续 《一生便如此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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